“立春一过,实际上城市里还没啥春天的迹象,但是风真的不一样了,风好像在一夜间就变得湿润潮湿起来了,这样的风一吹过来,我就可想哭了,我知道我是自己被自己给感动了”

二刷顾长卫的电影《立春》,一开头,王彩玲自说自话般的几句感叹,一下子就戳中了我。蒋雯丽不惜扮丑,演出了一个小镇女青年的不甘心,在梦想与无奈的交织下顽强地活着。

又是新的一年,谁不是一边不想活了、一边又努力活着……

年后回来,便忙得喘不上几口气,这段时间更是身心俱疲,但比“累”更可怕的,依然是内心的“荒芜”,慌忙了一整天,瘫在床上回顾起来,却没有半点成就感和充实感。

内心依然是一阵紧迫,就像电影《立春》里的那几个小镇青年,厌倦了内心的荒芜,只想不停地躁动和折腾。

梦想是用来麻痹现实的

着实佩服《立春》里的几位小镇青年,每个人都铆足了一口气儿要与周遭划清界限,信誓旦旦地要走出去。长得不好看的王彩玲觉得自己有一副老天爷赏饭吃的“好嗓子”,于是拼尽一切练习歌剧,兼职赚钱去北京托人办户口、考剧团,每次都趾高气昂地装作受邀去北京,从绿皮火车里挤一路回来时,还要端着一口气儿说,“我就是暂时在这儿,很快就要调到北京了”,这句话说给别人听,也是说给自己听,自我麻醉、自我安慰。

那位考了5年的美院没考上、超龄了便改户口继续考的练钢厂职工黄四宝,也是一股心高气傲,画着不知道是什么派的油画,挥霍着黯淡无光的青春,内心里却总有一堆扑不灭的野火——“我迟早也会离开这儿,我一看见有人提着包离开这个城市,别管他去哪儿,我都很羡慕”。

“走出去”,成为每一个不安分的人的信仰。

过年回老家,奔波在外的人想念老家的乡土乡情,但抗不住几天,喝酒送礼、人情往来,表面上的热络随着烟圈和酒劲儿散去,留下的,依然是一地鸡毛、世情寡淡。

轰轰烈烈的城镇化并没有多少新机会,尤其是对90后新一代年轻人来说,习惯了大城市里的自由式和淘金式机会主义,就很难适应“熟人”社会关系里复杂的人情世故和关系往来,“走出去”依然是生活的首要选择,它成了深埋内心的梦想,只是用来麻痹这无奈的现实。

活着,是一场修炼

“为何,为何啊,上帝,为何对我这样残酷无情”

王彩玲一遍又一遍唱着歌剧《托斯卡》里的咏叹调——《为艺术,为爱情》,唱得声情并茂。当她被北京剧院院长从办公室赶出去,万般绝望时,就跪在楼梯口绝望地演唱着,她觉得这是在歌唱自己。去北京无望、被自己暗恋的人当众羞辱、去基层演出无人欣赏、又被前来拜师学艺的学生欺骗……王彩玲活生生地演绎了歌剧里的挫折情节。

她曾顾影自怜地对人感叹,“古人说丝不如竹、竹不如肉,是说弦乐没有管乐好听,管乐又比不上人的声音。我一贫如洗、又不好看,老天爷就给了我一副好嗓子。除了这,我是个废物”,但转眼,又是一副倔强而自负的神情,“我一定能唱到巴黎歌剧院去!”她抱着一腔热血和幻想,坚强地活着,活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。

小时候,看大人的世界,觉得光鲜而神奇;现在再仔细看他人的生活,其实根本没有顺风顺水,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一地鸡毛和隐形伤疤。但每个人都倔强地扛着。

成人的世界里,没有容易二字,都只是顽强地活着。

生活需要渴望

王彩玲挺过了欺骗和折磨,“既然你是这个命,你就得担待”。过年的时候,她回老家看老去的爸妈,在鞭炮声里含着泪花向老妈拜年;她也去过婚介所,但没有随便找个人嫁了;她收养了一个女儿;她不会用高傲的眼神告诉别人“我去北京了,中央歌剧院正调我呢,他们请我去看《托斯卡》”,但身上依然有着强烈的韧劲。

当初,王彩玲对那个同样清高的画家动心了,她把自己珍藏的书借给他看,这本书是欧文斯通写的梵高传记——《渴望生活》。“渴望生活”,这也是她一直执着的态度,“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,却只是个平庸的人”,但“渴望生活”是每一个普通人身上最不普通的光亮。

又是新的一年,每一天都有新的事情在不停发生着。现在对于未知的未来,也只是顺其自然了,渴望生活的同时去拥抱生活,给生活留点儿念想、留点儿期待,这日子便过得“有盼头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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